吁嗟两楹奠,圣殁微言绝。战国诸子兴,大道几灭裂。
劫灰出秦燔,六籍半残缺。皇皇孝武诏,群言罢一切。
别白定一尊,万世循轨辙。遗书一萌芽,众儒互拾掇。
异同晰《石渠》,讲习布绵蕝。戴凭席互争,五鹿角娄折。
洎乎许郑出,袖然万人杰。宋儒千载后,勃窣探理窟。
自诩不传学,乃剽思孟说。讲道稍僻违,论事颇迂阔。
万头趋科名,一意相媚悦。圣清崇四术,众贤起颃颉。
顾阎辟初涂,段王扬大烈。审意得古训,沈晦悉爬抉。
读史辨豕亥,订礼分袒袭。上溯考据家,仅附文章列。
儒于九流中,亦祇一竿揭。矧又某氏儒,涂径各歧别。
均之筐箧物,操此何施设?大哉圣人道,百家尽囊括。
至德如渊骞,尚未一间达。区区汉宋学,乌足尊圣哲。
毕生事赞仰,所虑吾才竭。
感怀三首 其三。清代。黄遵宪。 吁嗟两楹奠,圣殁微言绝。战国诸子兴,大道几灭裂。劫灰出秦燔,六籍半残缺。皇皇孝武诏,群言罢一切。别白定一尊,万世循轨辙。遗书一萌芽,众儒互拾掇。异同晰《石渠》,讲习布绵蕝。戴凭席互争,五鹿角娄折。洎乎许郑出,袖然万人杰。宋儒千载后,勃窣探理窟。自诩不传学,乃剽思孟说。讲道稍僻违,论事颇迂阔。万头趋科名,一意相媚悦。圣清崇四术,众贤起颃颉。顾阎辟初涂,段王扬大烈。审意得古训,沈晦悉爬抉。读史辨豕亥,订礼分袒袭。上溯考据家,仅附文章列。儒于九流中,亦祇一竿揭。矧又某氏儒,涂径各歧别。均之筐箧物,操此何施设?大哉圣人道,百家尽囊括。至德如渊骞,尚未一间达。区区汉宋学,乌足尊圣哲。毕生事赞仰,所虑吾才竭。
黄遵宪(1848年4月27日~1905年3月28日)晚清诗人,外交家、政治家、教育家。字公度,别号人境庐主人,汉族客家人,广东省梅州人,光绪二年举人,历充师日参赞、旧金山总领事、驻英参赞、新加坡总领事,戊戌变法期间署湖南按察使,助巡抚陈宝箴推行新政。工诗,喜以新事物熔铸入诗,有“诗界革新导师”之称。黄遵宪有《人镜庐诗草》、《日本国志》、《日本杂事诗》。被誉为“近代中国走向世界第一人”。 ...
黄遵宪。 黄遵宪(1848年4月27日~1905年3月28日)晚清诗人,外交家、政治家、教育家。字公度,别号人境庐主人,汉族客家人,广东省梅州人,光绪二年举人,历充师日参赞、旧金山总领事、驻英参赞、新加坡总领事,戊戌变法期间署湖南按察使,助巡抚陈宝箴推行新政。工诗,喜以新事物熔铸入诗,有“诗界革新导师”之称。黄遵宪有《人镜庐诗草》、《日本国志》、《日本杂事诗》。被誉为“近代中国走向世界第一人”。
将归作 其一。清代。陈起书。 久雨喜骤晴,久客喜骤归。登舟已如家,恍惚见庭帏。遥指来时路,疑是又疑非。千里始一程,一夕千万悲。来时行苦速,归日行苦迟。天心与人意,每每相参差。距家路百里,易舟始能至。来时此舟小,重认别时泪。犹恐载我出,夜半心惊悸。道逢往来人,乡音喜渐似。
馆内幽怀。元代。郝经。 狂花野蔓满疏篱,恨杀丝瓜结子稀。独立无言解蛛网,放他蝴蝶一双飞。
落叶哀蝉曲。两汉。刘彻。 罗袂兮无声,玉墀兮尘生。虚房冷而寂寞,落叶依于重扃。望彼美之女兮,安得感余心之未宁?
余幼时即嗜学。家贫,无从致书以观,每假借于藏书之家,手自笔录,计日以还。天大寒,砚冰坚,手指不可屈伸,弗之怠。录毕,走送之,不敢稍逾约。以是人多以书假余,余因得遍观群书。既加冠,益慕圣贤之道,又患无硕师、名人与游,尝趋百里外,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。先达德隆望尊,门人弟子填其室,未尝稍降辞色。余立侍左右,援疑质理,俯身倾耳以请;或遇其叱咄,色愈恭,礼愈至,不敢出一言以复;俟其欣悦,则又请焉。故余虽愚,卒获有所闻。
当余之从师也,负箧曳屣,行深山巨谷中,穷冬烈风,大雪深数尺,足肤皲裂而不知。至舍,四支僵劲不能动,媵人持汤沃灌,以衾拥覆,久而乃和。寓逆旅,主人日再食,无鲜肥滋味之享。同舍生皆被绮绣,戴朱缨宝饰之帽,腰白玉之环,左佩刀,右备容臭,烨然若神人;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,略无慕艳意。以中有足乐者,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。盖余之勤且艰若此。
送东阳马生序。明代。宋濂。 余幼时即嗜学。家贫,无从致书以观,每假借于藏书之家,手自笔录,计日以还。天大寒,砚冰坚,手指不可屈伸,弗之怠。录毕,走送之,不敢稍逾约。以是人多以书假余,余因得遍观群书。既加冠,益慕圣贤之道,又患无硕师、名人与游,尝趋百里外,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。先达德隆望尊,门人弟子填其室,未尝稍降辞色。余立侍左右,援疑质理,俯身倾耳以请;或遇其叱咄,色愈恭,礼愈至,不敢出一言以复;俟其欣悦,则又请焉。故余虽愚,卒获有所闻。 当余之从师也,负箧曳屣,行深山巨谷中,穷冬烈风,大雪深数尺,足肤皲裂而不知。至舍,四支僵劲不能动,媵人持汤沃灌,以衾拥覆,久而乃和。寓逆旅,主人日再食,无鲜肥滋味之享。同舍生皆被绮绣,戴朱缨宝饰之帽,腰白玉之环,左佩刀,右备容臭,烨然若神人;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,略无慕艳意。以中有足乐者,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。盖余之勤且艰若此。 今虽耄老,未有所成,犹幸预君子之列,而承天子之宠光,缀公卿之后,日侍坐备顾问,四海亦谬称其氏名,况才之过于余者乎? 今诸生学于太学,县官日有廪稍之供,父母岁有裘葛之遗,无冻馁之患矣;坐大厦之下而诵《诗》《书》,无奔走之劳矣;有司业、博士为之师,未有问而不告,求而不得者也;凡所宜有之书,皆集于此,不必若余之手录,假诸人而后见也。其业有不精,德有不成者,非天质之卑,则心不若余之专耳,岂他人之过哉! 东阳马生君则,在太学已二年,流辈甚称其贤。余朝京师,生以乡人子谒余,撰长书以为贽,辞甚畅达,与之论辩,言和而色夷。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,是可谓善学者矣!其将归见其亲也,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。谓余勉乡人以学者,余之志也;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,岂知余者哉!